第66节

许嘉言说：“我想想……我就是当了你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夫呀。”
  宋奕昕跺脚：“什么情夫！忒难听！”
  许嘉言歪着脑袋，说：“那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  可是宋奕昕也说不出来是什么，若说拒绝，她又想要有个既像亲人又像恋人又像知己的人陪，若说接受，她又觉得谈恋爱的事是不是要和公司报备一下，可是让她去和赵尔俊报告，那姿态又怎么看怎么讨厌。
  可是她也是女孩子，一个凡人，也想有人理解，有人和她一起分享成功与失败。
  宋奕昕忽说：“等拿到奥赛的奖金，跟我的存款加在一起就可以还清欠公司的债了……”
  许嘉言听到这一句，便猜到她的心思了，说：“你在担心赵尔俊？”
  宋奕昕说：“赵总是一个好人。”
  许嘉言说：“我承认，比起这个圈子中的其他人，他是一个好人。但是你想过没有，本来签约公司就不应该附带和老板谈恋爱的条件。他只是让事件回归它应有的样子，你反而觉得欠了他了。”
  宋奕昕说：“你也知道我在别人那里得不到这种条件，也知道他没有义务要捧我，也没有义务借钱给我。所以这怎么都是说不清楚了。”
  许嘉言说：“我真希望，当初帮你的是我。”
  “不是你才好。”
  “为什么？”
  宋奕昕却不回答了。
  因为如果是他，她也分不清动心和恩情的区别了。
  许嘉言听到敲门声，知道上菜来了，就拉着她入了座。
  许嘉言点的菜都很清淡，只怕纵着她吃麻辣的菜容易闹肚子。
  开胃菜是一盅清热降火的老鸭汤，许嘉言自己不喝，就支着颔看她喝。
  宋奕昕说：“你干什么？”
  许嘉言微笑道：“我多看你一会儿，明天一过，我又好久见不着你了。”
  宋奕昕说：“也没有好久，你多忙的人，日子过得很快。”
  许嘉言摇头：“一日不见，如隔三秋……”宋奕昕说：“你哪里学得油嘴滑舌，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
  许嘉言笑道：“我以前怎么样？”
  宋奕昕说：“以前很有礼貌的……”
  许嘉言说：“我整天想着你，现在礼貌不起来了。”
  宋奕昕怀疑地看着他，说：“你不会是，真面目就这样吧？”
  “怎样？”
  宋奕昕说：“你老这样看我放电，略显油腻。”
  许嘉言只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一记沉沉的撞击，喃喃：“……我油腻……”
  宋奕昕继续享用午餐，而许嘉言居然魔怔了一样，不吃饭也不说话了。
  没心没肺的宋奕昕终于发现了，问道：“你又怎么了？”
  许嘉言说：“你说我油腻，我看着食物上有油，我就吃不下了。”
  宋奕昕不禁哧一声笑，说：“我只是说‘略’，也没有那么油腻……”
  许嘉言说：“aineen，如果我和你一样十八岁，你是不是就不觉得我油腻了？”
  宋奕昕笑道：“可你又不可能变成十八岁。”
  许嘉言说：“谁说我不能了？明天我穿念书时的校服来见你。”
  宋奕昕不禁捂着嘴笑起来，拍了拍他的手臂，说：“别傻了，吃饭吧。”
  许嘉言说：“我说真的。”
  宋奕昕托着腮，笑道：“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同龄学生的。”
  “学生不是更少年气吗？”
  “嗯，学生没有读完书，如果他们自己不努力将来没有前途水逆了，反而会说我误了他们的。这个锅太大，我可不了背。”
  许嘉言笑道：“所以，你还是最喜欢我？”
  “吃饭吧！”
  吃过了饭后，宋奕昕便倚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，也不想花精力去讨论她的身世的事，这些麻烦事，她要在国际大赛之后，再找时间处理。
  一时之间没有睡着，便让许嘉言把包厢的百页窗拉上了，关掉室内的灯，她躺着闭目养神，过了十分钟就入睡了。
  许嘉言见她睡着了，就坐在她身边看，光线虽然不太亮，但是也能看清她的脸。她长长的眉毛、眼睫，挺直的鼻子，粉嫩的唇瓣，到脖子、胸口、腰肢、长腿。
  他的节奏不紧不慢，可也是费尽了心思。女孩防备心这么重，这样固执，追得紧一点她觉得烦，觉得他只是为了猎艳，那种男人的“猴急样”十分讨厌；要是松一点她又看不到他。
  她能接受他的靠近，他就不会允许别人再将她从他身边夺走。
  他捋了捋她的头发便起身来，不愿再扰到她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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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79章 失落赵总
  宋奕昕正要下车去, 许嘉言握住了她的手, 宋奕昕转过头：“怎么了？”
  许嘉言靠近她, 侧过头轻轻一吻, 说：“去吧，我在附近等你。”
  宋奕昕脸微微红了，说：“你今天都没有事吗？”
  许嘉言浅浅一笑：“什么事比我们家的公主高考更重要？”
  宋奕昕推了他一把, 说：“谁是你们家的？”
  说着径自打开车门下了车去, 因为怕被路人注意到拍到，她也不敢多逗留，急步往校门口跑去了。
  许嘉言看着她的身影, 露着姨母微笑。有多少高三的学生来高考时没有家长在校外等的？又有多少高三的学生高考当天，家里会做最好的后勤的？
  曾经的学霸的记忆中却是有的，那不知是不是庄周梦蝶的一世, 她高考时, 父母也做好一切后勤关怀。可是这种最普遍平凡的东西，这个宋奕昕却本来没有，直到他来顶上了。
  宋奕昕这时候看到学校大门围着家长时, 她不再那么落寞了, 心中生出青春飞扬的快乐感觉。
  开考数学，看到理科试卷时, 她又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  略过了选择题和填空题, 去看那六道解答题，不管熟不熟悉，这几道题和集训班里隔一天就要做的六道题相比就简单得多了。
  第15、16、20题每大题13分、第17、19题每大题14分, 这些题目才是真正拉出分数差距的。
  宋奕昕静下心来，还是选择常规的按顺序做题，一步一步完成任务。就算题目眼熟，她也不轻浮，好好的把思维再过一遍，再做一遍。
  选择题和填空题她只花了20分钟就做完了。
  再看向第一道解答题，也就是第15大题，是求一个函数的最小正周期和在区间[﹣π，0]上的最小值。
  解答题的第一道不会有多深的灵活变化，她一见就知道，前一个小分题考的是“二倍角公式和两角和的正弦公式，及化简f（x）”，后一个小分题是考“正弦函数的图象和性质”。
  第一大题她都不用打草稿，直接在答卷纸上答题。
  宋奕昕一直顺顺当当解题，到最后一题做完，也就用了不到一个半小时。她花了十分钟再细致地检查一遍，觉得难有误差了，便收了笔等着收卷。
  考试一结束，出考场时，宋奕昕都像是脚步生风，边走边从背包中拿出鸭舌帽和墨镜戴上，周围的高三校友们也纷纷看向她，和往常一样有人打开手机偷拍。
  许嘉言果然在附近等她，还去兴趣班把宋奕阳接来了，带他们一起出去吃海鲜。
  他就这样润物细无声的浸入她的生活中，她也因为身边有一个分享的人和暂时休息的肩膀而新奇愉快。
  但是这一切在她带着宋奕阳回家时被打破了，她和宋奕阳出了电梯就发现了赵尔俊倚在楼道的墙上。
  赵尔俊说：“宋奕昕，今天不是高考吗？你晚上去哪了，现在才回来，打你电话也不接。”
  要不是失踪这么几个小时不能报案，他是要去报案了。
  宋奕阳看了姐姐一眼，老老实实低头不说话。
  宋奕昕一见老板，就心虚得紧。
  “我考试当然调静音，手机放在包里，我也没有感觉。”
  赵尔俊看了她很久，说：“现在都八点多了，你五点钟就考完了，你今天晚上还乱跑什么？”
  宋奕昕低头，赵尔俊忽然捂着肚子，宋奕昕暗想：这是把他气得胃痛吗？
  赵尔俊又道：“你愣着干什么？还不开门！”
  宋奕昕说：“这是你的房子，你为什么不自己开门进去……”
  赵尔俊说：“你住的时候就是你家，我自己开门进去像什么样子？”
  宋奕昕偷偷瞄了他一眼，心想:赵总，你人品不要那么好，人品太好，越显得我渣。我明明什么过分的事都没有干，明确地拒绝过了，怎么还是觉得自己太渣。一定是你的形象竖立得太光芒万丈了。
  大家一进屋子，宋奕昕忙让他坐下，说：“我有医药箱，去给你找点止痛药。”
  赵尔俊蹙眉：“要啥止痛药？我这是饿的！”
  “饿？”
  “我今天只吃过早午餐，到现在能不饿吗？”
  宋奕昕说：“那……你要点外卖还是我给你下碗面？”
  赵尔俊说：“那还不快去做！”
  宋奕昕只好去厨房捣腾，二十分钟后，端上了一碗青菜肉丝鸡蛋面，招呼着赵大公子过来吃。
  看着大boss狼吞虎咽的样子，宋奕昕是一个头两个大，他吃下了半面碗后终于缓了缓。
  赵尔俊忽然目光复杂地看她一眼，正当宋奕昕想要跪求原谅，想要承认她和许嘉言不知不觉半推半就有了交往的事，赵尔俊又径自吃面了，整个人都散发出“生人勿近”的样子来。
  宋奕昕说：“赵总，我真不知道你会来找我。”
  赵尔俊说：“你是我的艺人，我不来找你，你想谁来找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