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3章 理不直气也壮（大章）
青玄门 今日就是举行庆典的时候，整个青玄门上下都喜气洋洋，每一位青玄门弟子的脸上也充满了自信！ 二品金丹！ 这可是真正的真仙种子！ 这一次真的发达了！ 等到石行飞升天界，整个门派也会鸡犬升天，从此以后大不一样！ 不仅仅是青玄门的弟子们这么想，前来参加庆典的修士们也都是这么想的。哪怕自己资质有限，成不了真仙，可是看看真正的天才究竟长啥样，未来老了跟孙子吹牛的时候，也不缺素材啊！ “东海兰亭真人携水精三滴来贺！” “水精？弱水之精？传说中一滴水精便可增长金丹真人百年法力，三滴水精岂不是三百年法力？” “这就是真人？” “荆州菁英斋主携六朵六品白莲来贺！” …… 光是听着贺礼，许多前来看热闹的散修就忍不住流出了口水。这些东西要是给我该有多好啊！ 你都是二品金丹真人了，你又用不上，还不如给我，说不定我就因此而成丹了，哪怕是中品下品的金丹，那也是真人！ 当！ 忽然间一道穿透性极强的钟声自远方而来，声音铺天盖地，充塞于青玄山的每一个角落，形成回音，倏忽间竟然有一种荡涤心灵，清洗灵魂的错觉。 道士们在钟声响起之后，忍不住屏住呼吸，闭上眼睛，让这钟声来给自己免费来一次灵魂上的清洗。 十几个呼吸之后，钟声才彻底消失。而众人也忍不住抬起头来，看向高空，在那里有一艘造型奇特的飞舟。 寻常飞舟表面上是船型，上面的每一根木头都是千年万年的木材，而后逐渐打磨、雕琢，每一根木头之上都会镌刻云纹，而不同位置的木头镌刻的云纹内容也不同。 一艘飞舟，怎么也要数十万根木头，一根木头一种云纹，数十万种不断组合之下，除了高门大派之外，其他人是不可能拥有飞舟的。 而眼前的这条飞舟，看起来就像是用钢铁浇铸的一样，表面上更是充满了一种和云纹截然不同的体系，明明之前不认得，可是在看到这些符文的瞬间，却明悟了它们的含义。 “先天符文！” “先天神文！” “天书玉字！” “这是天庭使用的文字！” “天书！” 就在小年轻们惊讶于飞舟的强大之时，一些有经验的老油子们却直接低着头开始缓缓后退。 这艘飞舟一看就不简单，而刚才的钟声，更是说明了他们的来意，在庆典之日送了一口钟，这不就是送终吗？ 哪有大喜的日子送钟的？ 既然来者不善，而且还看起来很强大的样子，那自己不就该脚底抹油了。 当！ 在众人疑惑之时，钟声又响了一下。 这一回众人终于看清楚了飞舟之上的景象，站在最前方的是两个身穿铠甲的家伙，他们面前正是一口铜钟。 二人身后则是排列整齐的威武之师，光从气质上看他们就很不一般，而当有人使用望气之法或者天机占卜之法开始卜算的时候，却吃了大亏！ 有的眼睛暂时失明！ 有的口吐鲜血！ 有的直接昏死过去！ “龙！黑龙！” 刷！ 当第二声钟响结束之时，青玄门也终于反应了过来，一道华丽无比的阵法，充盈着阴阳二气，保护住了整座山门。 “今日是石行师弟的真人庆典，不知帝国前来有何要事？”石宇道长站在空中说道。 “你是青玄门的掌门？叫石行道人出来，他犯事儿了。”风逸以一副极为欠打的语气一字一句的道。 看起来就很嚣张就很霸道，就很不讲道理，看的曲大都想给他一拳了，不过石宇道人终究是掌教，见多识广，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。 “我便是石行道人，之前一直在大青山隐居，可谓是不问世事，不知犯了大秦的哪条法律？” “你成丹之时，抽取了太多的地气，一月之后，大青山崩塌，砸死了一位百姓，他的妻子也因此而病逝，他的儿子为了追求一个公道，为了给父亲母亲报仇，就卖光了家里的地，来到郡里告状。而本官便是太守，自然是要管一管的！” 掐指一算，石行道人就知道，风逸说的都是真的，不过石宇却拉住了他，暗示让他进去。 可是谁知石行道人却没有立刻进去，而是点了点头：“不错，天机显示确实如此，这事儿虽然不是故意的，但那位百姓身死却是真的，我愿意向他的儿子做出赔偿。” 糟了！ 这回真的糟了！ 这位师弟虽然天资横溢，但终究不理世事。你不承认，还可以拖延些许时间，你承认了，他们马上就能拿下你！ 到时候青玄门怎么办？ 嗯？ 金丹真人的庆典之上，主人公被大秦给带走了，这要是传出去，青玄门还要不要脸了？ 其他的修士又会怎么看待青玄门？ 可你要是坚决不去，拘捕，那大秦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打上门来，到那时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。 “那好，那你随我们回到郡里。依照秦法，你这是过失杀人，朝廷不会叛你死刑，不过封印法力，吃上几年牢饭还是应该的。” 过失杀人，如果能够取得苦主的谅解，私下里达成和解，那么也就是蹲上几年而已，不算大事儿。 风逸觉得自己已经对石行道人判的很轻了，至少他表面上是这么认为的。其他懂秦法的士兵，也都是这么认为的。 可是这话落在修士们的耳中，就完全不一样了！ 石行真人品德高洁，承认此事本就是难得的道德典范了。 更何况不就是死了一个凡人？ 石行道长可是金丹真人，他的命能和凡人一样值钱？ 荒谬！ 实在是太荒唐了！ 这世上怎么有如此荒唐的法律？ “区区一介蝼蚁，怎能和金丹真人相提并论？” “不错，那凡人本就只剩下七年寿元，石行道长大可以亲自为他祈福，让他来世投个好胎不就行了，怎么能如此对待石行道长？” 听着众人的议论，风逸笑的眼睛都快眯起来了：“石行道长也是这么想的？” “我可以亲自为其祈福，为之超度，也愿意对其子嗣进行赔偿，但封禁法力吃牢饭做不到！” 风逸笑了笑，整个人就像是泥鳅一样往右边一划，就露出了一个黝黑无比的洞口，这是一个直径一米的大黑管子！ 当风逸离开之时，大黑管子忽然间发光发热，剧烈的响声，范围极大的爆炸，大量的烟尘，还有掀起的道道狂风…… 这一刻散修们只感觉自己五感错乱，就好像狂风、烟尘、爆炸、火焰是同时发生的一样，精神之上所带来的错乱感，直接让他们忍不住捂住了脑袋！ 好疼！ 脑袋好疼！ 护山大阵两仪阵法瞬间开启，来自于天上的清灵之气，来自于大地深处的地脉之力，而这一阴一阳，交织之下形成一层又一层的防护罩。 无穷的光和热，在这阴阳二气的消磨之下，最终还是归于寂灭，归于虚无。 看了一眼损失了一具傀儡化身的石行师弟，石宇道人虽然内心很愤怒，可是却还是不得不继续解释：“风太守，这事儿可以谈谈，青玄门愿意付出更多。” “这道阵法勾连天地，一层接着一层，虽然也有破绽，但这么多年下来，早就被弥补了。看起来是破绽，实际上却是杀机充盈之地。想要巧妙的破阵，难、难、难！” “这么说道长是有办法了？” 袁天罡直接点了点头，大秦这里的人习惯了直来直去，所以袁天罡也就不弄那么多云里雾里的弯弯绕了。 “这道两仪阵法固然很精妙，但其中的法力却来源于天和地。只要移走地脉，封禁空间，那么两仪阵法之中储备的法力迟早会消耗殆尽。” “该来的都来了吗？”风逸接着问道。 “我们没有刻意遮掩天机，从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一刻钟，这么长的时间，如果哪个宗派还没有注意到我们，那就没必要放在心上了。”袁天罡摇着头道。 “而且据我观察，此刻隐藏在外围的谪仙人就至少有六位，使用秘法观察此地的，不下双手之数。” 都关注了就好！ 否则猴子没有看见，光杀一只鸡有啥用？ “敕令：赶山鞭！” 一声敕令之下，风逸拿出了自己的郡守大印，整个江都郡的人道之力瞬间聚集而来，最终化为了一柄神鞭。 神鞭之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符箓，凹凸不平，一共分为二十八节，每一节都有特殊的功效，可以赶山，可以移走地脉，可以改变地形，可以让江河改道，甚至还可以敕封山神土地。 啪！ 一鞭之后，方圆千里之地的地脉瞬间消失！ 并不是被打死了，真要是一次性毁掉这么多地脉，那天地本身就该不愿意了，只是暂时的被打跑了。 看到这里，袁天罡也拿出了一张八卦图，轻轻一扔，风儿一吹八卦图的面积便瞬间扩大百倍。飞得越高，八卦图的面积就越大，当八卦图来到了无垠高空之时，已经覆盖了方圆千里之地。 “不好，地脉消失了！” “不好，天地间的灵气被禁锢了！” 忽然间，一位道士蹲在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就开始了土遁！ 然而一个呼吸之后，他就再次从土里钻了出来：“大秦早有准备，遁地的消耗几乎是往日的百倍千倍！” “我御剑飞行也不管用了！” “我的道法也失效了！” 散修们议论纷纷，内心之中对于大秦更加畏惧，而看热闹的下凡真仙们则是眯了眯眼睛。 这一手改天换地之法，直接改变天地环境，灵气还在，可灵气却一点也不活泼，有点儿像是物质世界。 花费千倍的法力却只能取得一成的效果，遁地失败就对了，飞天失败也正常，没有忽然间掉下来，没有瞬间所有道法全部失效，然后活活摔死就算你们运气好了！ 右手拔出腰间的九尺连环大砍刀，左手挥舞了一下旗帜，身后的麒麟军立刻开始变阵。 啪嗒一声，便有两名校尉一左一右的将手放到曲大的肩膀之上。 啪嗒 又有四名士兵，分别伸出双手搭在校尉的左右肩膀之上。 啪嗒 啪嗒 啪嗒 “将士们，面对帝国的敌人，我们该怎么办？” “杀！” “如果有人无视秦法？” “杀！” “如果有人草菅人命？” “杀！” “如果敌人很强大？” “杀！” 伴随着简简单单的一问一答，一万麒麟军的战斗意志瞬间就高涨了起来，这一股战斗意志主动吸收着周围的天地灵气，最终聚集在曲大的右手长刀之上。 “斩！” 没有花里胡哨的名字，也没有让人晃瞎眼的异象，甚至连一道劲风都没有产生，因为曲大将所有的力量都压缩在了这一刀之中，没有丝毫泄露。 看上去这就是朴实无比的一刀！ 甚至有点儿像是开玩笑！ 可是场合不对啊！ 如果不是开玩笑的话，那这一刀威力又该有多大？ 嗡！ 轰隆！ 天摇地转！ 天崩地拆！ 天塌了！ 一刀之下，两仪阵法告破，天地灵气暴动，席卷整座青玄山，山上的花花草草十去其九，筑基之下的弟子们，站都站不稳！ 好好的一座青玄山直接被剃了个光头！ 赢了！ 输了！ “且慢，一人做事一人当，杀人凶手是我石行道人，青玄门并未触犯秦法，我这就兵解，以此生性命相抵，一命抵一命，可够了？”石行道人忽然说道。 说完便拔出宝剑，将之放在脖子上面，至于双眼则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风逸看，尽管风逸此刻也穿着铠甲，可石行道人还是瞬间对上了他的双眼。 在这双眼神之中，风逸没有看到丝毫后悔之心。 “你不后悔？” “不悔，此事本就是由我而起，那就由我而终，如今技不如人，那我石行道人便一力担之。” “且慢，大秦的主要目的在于宗门，他们狼子野心，已经不满足于统治人间了，连宗门到不放过，连阴间都不放过，他们什么都想管！！！” “哪怕师弟你此刻兵解，也不会影响他们分毫！还不如立刻逃走，只要师弟你还活着，我青玄门就不算灭门，只要师弟你能成就真仙，那便可以重建青玄门！” “速速离开，师兄我去拖延一番，只要离开扬州，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安身？”石宇道人暗中传音道。 哎 长叹一声，石行道人就摇了摇头：“不，师兄，我此刻兵解，至少不会连累师门，至少不会给大秦找到借口，如此师门就有机会直接撤离扬州。” 就在石行和石宇师兄弟互相说着悄悄话的时候，风逸则是和曲大对视了一眼。 “这种人死不足惜，他们就是旧世界的残党，三观和大秦完全不同，心中根本就没有秦法的概念，仍旧是弱肉强食的那一套，无论实力有多强，都得处理掉。”风逸传音道。 “放心，放心，今天他们一个都跑不掉！”曲大晃了晃手中的长刀，直接拿出了酒壶开始补充水分。 “我兵解于此地，够了吧？”石行道人质问道。 “够了，一命抵一命，虽然有些不和秦法，但是符合民间传统，变通一下也是可以的。只要你死在这里，那么刘三的事情便到此为止。”风逸一脸认真的道。 任谁也看不出来，就是这个表面上正气十足的家伙，暗地里却在和曲大商量，待会儿该怎么快速的攻占青玄门，该如何展示帝国的实力。 兵解也有很多种方式，而石行道人选择借助于这柄性命交修陪伴了自己二百多年的宝剑。 二品金丹真人，于众目睽睽之下兵解自尽。 拿着石行道人兵解之后的遗物，石宇道人努力的深呼吸，不断的劝解自己，有着这柄宝剑，按照师门秘法，就可以找到师弟的转世之身，到时候还可以帮助师弟寻回前世记忆，不过是多耽误了几十年时光罢了。 许久之后，石宇道人才彻底冷静下来，忍住了动手砍死风逸的冲动：“这个交代够不够？” “如果没有其他事情，还请离开，青玄门不欢迎你们这样的恶客！” “不够！”风逸理所当然的道。 他的声音很洪亮，他的语气很坚决，言语之间没有丝毫愧疚，可谓是中气十足，一点都不心虚。 “你出尔反尔？秦法就是这样的？” “不不不不……” 这一刻，风逸连连摇头：“我可是严格遵守秦法的好官，我刚才说的是只要他兵解于此，那么刘三的事情到此为止。” 说到这里，风逸就拿出了一枚玉简，直接扔上了天空：“诸位也可以好好看看，这是最近二十年来青玄门上下的人命官司！” “正所谓不教而诛是为虐，所以这枚玉简之中，只收集了最近二十年来青玄门的罪过，毕竟二十年前的时候，帝国就已经占据了扬州，颁布了秦法。” “石行道人兵解于此，这代表着刘三的事情到此为止，可是其他无辜百姓的呢？他们也需要一个公道！” 有的道士真的使用神识观察了玉简之内的信息，一桩桩一件件，还都是真的，每一件都是人命官司！ 而且和石行过失杀人不一样，有的青玄门弟子是真的故意杀人！ 仗着实力强大，我的话就是规矩，我的话就是天理，你和我的价值观冲突，那你就是邪门歪道，杀了便是！ 有这种想法的道士多的很！ 所以这一刻很多道士直接就没有观察玉简，因为他们知道，这事儿说不清楚！ 如果按照秦法，那就是真的犯法了。 如果按照修炼界的规矩，潜规则，那这就不是个事儿。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，秦法能不能管束修炼人士。 绝大多数的修士们都觉的自己是独一无二的，不能！ 至于那些一不小心死在了他们斗法之中的百姓，你命不好，你点背，不能怨道长们在此斗法！ “大黄村的黄老，一辈子与人为善，没有娶妻，抚养了八十六个孤儿，在前往村外的路上，被青玄门筑基修士一剑枭首！” “当时他还乐呵呵的，因为他的养子马上就要成亲了，养子请他过去当做亲生父亲对待，让他坐在高堂之上接受养子和新娘的跪拜。可就是这么一个大喜的日子，却被你们青玄门的修士杀掉了。” “我师兄是为了斩妖除魔，在那里早早的设下了陷阱，为了追杀那个妖魔，我师兄前后花了足足三年时光，结果那个老头自己一脚踩进了陷阱之中，能怨的了谁？” 这幅丑恶的姿态，让风逸直接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！ 那个时候，他还是一个小小的代村长。级别不过是从九品，在报纸上看到了曲大光荣升官的事迹，然后就搞了一个大新闻…… 那个时候，他在韩国当村长，看到了很多原本高高在上的韩国贵族，那些贵族们在被审判的时候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：“我是贵族！我的命比贱民更值钱！” 韩国的贵族们觉的，自己祖上是贵族，自己世世代代是贵族，和底下的普通百姓完全是两个物种。 无论是玩弄百姓，还是杀死他们，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，怎能因此定罪？ 他们不服！ 凭什么？ 我是高贵的贵族！ 凭什么泥腿子的命和我能等价？ 韩国的贵族是这么想的，他们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高人一等！ 后来风逸冒着死在异界的危险，来到了大隋，这一回他亲自处理了一些世家子，世家子们的嘴脸和韩国贵族如出一辙！ 我是高贵的世家子，你怎能因为低贱的黔首要我的命？这不是笑话吗？ 再后来随着实力的提升，风逸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种姿态了。而今天眼前的这群修士，又一次让风逸想起了当年的往事。 你们是修士，所以你们的命比普通人值钱？ 哈哈哈！！！ 风逸还没开开口，曲大就笑了起来，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：“你是修士，所以你觉得你们就该高人一等，那你可知道老子是谁？” 一旁的老君观传人看了一眼曲大，随后就明白是自己反应过度了，曲大不是在喊老君，而是在说自己。 “老子今年一百出头，还不到一百五，论修为已经是天人级数，你这样的废材老子一个人能砍十个！” “老子为帝国立下了不知多少功劳，可是我敢违背秦法吗？我敢在帝国本土随便杀人吗？” “不敢！” “在帝国贵族不能高人一等，世家不能高人一等，学阀不能高人一等，诸子也不能高人一等，你问问荀子他敢不敢说自己比秦法更大？” “老子这样的将军不能高人一等，风逸这样的也不能高人一等，甚至就连陛下的诸位子嗣还是得遵守秦法，你告诉我，你凭什么高人一等？你凭什么比秦法更大？” “二十年前帝国就占领了此地，就颁布了秦法，这二十年来你们在哪里？帝国在阴间和黑山老妖大战的时候，你们又在哪里？帝国伐山破庙，征伐野神的时候，你们人影何在？” “到了如今，却又渴望特权？” “凭什么？” “你比扶苏太子脸还大！？” “你比陛下还大？”